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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傭:住在家中的陌生人》
蘇美智
三聯出版社
初見《外傭》這本書時,因為厚度讓我卻了步,好不容易從書櫃中拉出來閱讀後,馬上就愛不釋手。明明都是一篇篇短篇的採訪與記錄故事,卻能讓人帶走很多反思,文字平實卻精鍊深刻。
作者自述文章分有五大主題:
雇主如何在家庭中經營僱傭關係,到菲律賓一個大量輸出外傭的村子訪談留在當地的丈夫與兒女的心情與想法,詢問勞工團體如何看待引進外傭的政策結構與仲介的問題,拍攝移工的放假日如何把自己的文化展現在香港的街頭上,邀請現職外傭描述自己的生命故事。
雇主的故事其實是最讓我印象深刻的,原因是我將來也可能成為雇主。家有長輩的我們都可能在未來成為雇主,聘用從遙遠的他方、別人的母親或女兒來到家中。但是雇主不好當,希望對家中看護好,她們可能不知道我們的底線,因此寧願什麼好意都不願接受,保持她們感覺安全的距離;我曾在捷運上看到即便有空位也拒絕坐下的看護,堅決地拒絕了雇主的好意;也曾和朋友家的看護聊天,她要我們坐在實木的餐桌椅上,自己拉了塑膠椅坐下。也許我們不想當壞人,但是對她們而言,相信人是有風險的,誰能知道接受雇主今天的好意會不會成為明天被責備的理由?而對於我們,如何去信任一個從沒見過、語言難通的人,且在沒有認識基礎下於同一個屋簷下生活、甚至讓她來照顧自己摯愛的親人?雙方都有很多難處。
第二印象深刻的是作者採訪菲律賓一處外傭村,採訪許多妻子正在香港工作的丈夫,表達對性別角色對調的不適應、與小孩相處的挫折感與對妻子的思念,這是在臺灣的我尚無法接觸到的面向。此外,還有母親在國外的小孩,他們是如何長大的?如何在理解母親的辛苦和忍受心中空缺的難受中平衡、長大?這種平衡似乎意味著早熟。家庭幾乎在所有人身上都有某處空缺,他們的空缺我不能同理,但我知道難受。
出國工作的女性,比起在母國相夫教子的女性,因為能從整修、裝潢居家等方式被家族、鄰居看到她在國外賺錢的貢獻,因此被羨慕、重視,提升了地位;但是同時又要負「不在孩子身邊照顧他們」的母職缺席責任;然而,終究是擺脫了傳統社會對女性的過多束縛。我們在公園、垃圾車旁、市場中擦肩而過的一個個移工女性,每個人都肩負了方方面面的矛盾掙扎與解脫。
因為現在工作的關係,每週日都會碰到很多移工,這本書讀完又讓我感覺與他們更加親近,也多了好多好奇的問題。如果聽到什麼深刻的故事再來跟大家分享,在此之前可以先找這本書來看!
(歡迎來書店借這本書)
長工 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