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來素描 The Malay Sketches

- Chinese Edition

作者:亞非言  Alfian Sa’at
譯者:蘇穎欣  Show Ying Xin
繪者:Bodhi IA
出版社:四方文創股份有限公司
出版日期:2020
語言:繁體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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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寫新加坡少數被消音、形形色色的人物故事

閱讀亞非言的《馬來素描》就像坐在新加坡最長的地鐵東西線車廂內。三十幾站,五十幾公里的旅程。用一小時餘的時間,隨著列車橫貫島國兩端,在高架軌道上俯瞰地面風景。

這一本速寫/素描作品以極短篇的方式完成,像是呼應著新加坡的地理面積和生活步伐。作家彷彿帶著一台照相機,在新加坡街頭拍下了日常瞬間,潛入組屋區裡的生活片刻,駐足,按下快門鍵,為讀者放送各種趨近的、逃離的、扭曲的、溫柔的、痛苦的生活觀察和想像。例如書中以地名為篇章的極短作品,以數段文字描寫定格畫面,卻也如精靈般自由進入人們的思與言。

新加坡青年作家亞非言,是著名雙語詩人、小說家和劇作家,也是新加坡政府眼中的「異議分子」。書中形形色色的人物,是在新加坡主流發展敘事中被消音的一群少數族群,只佔總人口百分之十五的馬來人,他們彷彿是獨立前未曾存在的土著,獨立後總跟不上發展步伐的「落後」族群。作者透過這些短篇故事,揭露新加坡在英才治理、多元文化主義、世俗主義等現代性話語下衍生的種種問題,而馬來人的「落後性」被視為種種社會問題的源頭。他們生長於家國,卻漸漸成了無家者,是新加坡馬來人面對的困境。

亞非言的書寫實踐繼承自上世紀馬來知識分子傳統,作品皆有高度社會關懷和歷史意識,亞非言筆下的馬來人,是各個尋找聲音的活生生主體。

作者簡介

亞非言 Alfian Sa'at

新加坡小說家、詩人、劇作家,以英語和馬來語雙語創作,亦翻譯馬來文學作品。他是新加坡野米劇場(Wild Rice)常駐劇作家。出版作品包括三本詩集《One Fierce Hour》(1998)、《A History of Amnesia》(2001)和《The Invisible Manuscript》(2012),短篇小說集《Corridor》(1999),極短篇《Malay Sketches》(2012),劇作《Cooling Off Day》(2012)以及三部劇作集。

2001年,亞非言贏得新加坡金筆獎詩歌獎,以及新加坡國家藝術理事會青年藝術家獎(文學類)。他也三次獲得新加坡文學獎提名(1999年、2004年和2016年),四度贏得《海峽時報》「生活!戲劇獎」最佳原創劇本——《Landmarks》(2004)、《Nadirah》(2010)、《Kakak Kau Punya Laki》(2013)和《Hotel》(2016)。他也是新加坡戲劇節的共同藝術總監。

譯者簡介

蘇穎欣 Show Ying Xin

馬來西亞人。新加坡南洋理工大學文學博士。目前為澳洲國立大學文化、歷史暨語言學院博士後研究員兼講師,亦是自由譯者。研究興趣為東南亞歷史與文學,尤其是新加坡、馬來西亞和印尼的知識和文化生產。她也是吉隆坡「亞答屋84號圖書館」和「業餘者」共同創辦人。

繪者簡介

Bodhi IA

視覺藝術家,活躍於印尼日惹Ruang Gulma Collective 藝術空間 ,致力於探索媒體藝術、音樂與文學,並創立Flyingpants.lab視覺設計工作室。

  • ISBN:978-986-92381-8-2
  • 規格:平裝/13× 19cm/普通級/ 初版
  • 出版地:台灣

 

目錄

譯序:速寫星國日常

01. 皈依者
02. 失去聯繫
03. 三姐妹
04. 巴耶利峇,清晨五點
05. 鄉村收音機
06. 黃昏禮拜之後
07. 過夜
08. 芽籠士乃,清晨六點
09. 巨乳女鬼的故事
10. 於事無補
11. 犧牲
12. 淡賓尼,早上七點
13. 給我弄個簡單的
14. 早晨接送
15. 膚淺焦點
16. 直落布蘭雅,早上八點
17. 垃圾女孩
18. 吸血敲敲鬼
19. 證據
20. 丹絨巴葛,中午十二點
21. 洞
22. 淨身
23. 送行
24. 巴西班讓,下午三點
25. 嚎叫
26. 吸血女鬼的故事
27. 理髮店
28. 武吉巴督,下午五點
29. 他的生日禮物
30. 外語
31. 團聚
32. 勿洛,晚上七點
33. 鬼仔的故事
34. 重來
35. 抽屜
36. 巴耶利峇,晚上八點
37. 重力
38. 新加坡之夜
39. 訪客
40. 甘榜格南,晚上十點
41. 借來的男孩
42. 代唱
43. 兩兄弟
44. 加冷,午夜十二點
45. 星星之丘
46. 巴士後座的男孩
47. 孩子
48. 加基武吉,凌晨三點

 

譯序:速寫星國日常

蘇穎欣

閱讀亞非言的《馬來素描》就像坐在新加坡最長的地鐵東西線車廂內。三十幾站,五十幾公里的旅程。用一小時餘的時間,隨著列車橫貫島國兩端,在高架軌道上俯瞰地面風景。

從裕廊(Jurong)西部出發,原是大片紅樹林的地區在一九六一年劃為裕廊工業園區,那是新加坡自治後的重要經濟命脈,也吸引不少從馬來亞聯邦南下求生的青年勞工。不久,列車經過整治得越來越繽紛的裕廊湖畔。那兒總有人沿湖跑步,或是一家大小在仿中國庭院風格的裕華園遊玩。星期天偶有南亞移工聚集在草地上打板球或是野餐。地鐵駛近裕廊東轉換站,巔峰時刻總是人潮洶湧,一個站位都難求。總有人不知自己站在六個站台的哪一端,快速穿越在列車兩道門之間。

不久,地鐵進入金文泰(Clementi)組屋區,然後是女皇鎮(Queenstown)組屋區,非巔峰時期多見老年人。女皇鎮是新加坡第一個衛星市鎮,為紀念英女王伊莉莎白二世在一九五二年加冕而得此名。當地福建居民稱這一帶為「無尾澗」,據說因村子坐落的芳林山和豐興山之間有條溪流,村民不知盡頭為何處,故「無尾」。如今兩山已夷為平地,村落也成了高聳的組屋。

列車駛向島國中心商業區。離開了紅山站,畫面就由白天進入黑夜。「列車進入隧道,就像是日蝕一樣的重大事件,日光燈在黑暗中疾馳而過,有如彗星。」(〈重力〉)。小說中,在地下站等候列車的女孩雅蒂卡告訴爸爸,把耳朵倚靠在平台門上,如果聽到嘯嘯的風聲,就知道列車要到站了。

離開喧鬧的市區,列車繼續往東駛出地面,抵達加冷河(Kallang River)畔——新加坡最長的河流。英國殖民者萊佛士(Thomas Stamford Raffles)正式登陸新加坡的一八一九年以前,加冷河兩岸豐饒的紅樹林區曾居住著討海維生的加冷人。和其他海人(Orang Laut)社群一樣,他們逐漸融入馬來文化,殖民地的高速發展也慢慢將他們從原居地驅離。

下一站就是阿裕尼(Aljunied),但這地鐵站並不在頗具名聲的阿裕尼集選區裡面。工人黨於二○一一年在此拿下五個國會議席,是新加坡史上首次由反對黨贏得的集選區。當時領導工人黨的是南洋大學[1]中文系末代畢業生劉程強,他以潮州話演講的形象在英語至上的當代新加坡贏得不少草根民眾青睞。

友諾士(Eunos)站到了。一九二○年代,名叫友諾士的馬來知識分子和民族主義者,與同伴在此建設了馬來人甘榜(Kampung Melayu;甘榜為鄉村之意),以凝聚讓地給政府建造加冷機場而集體遷徙到此的族人。友諾士是新加坡第一個馬來政治團體「新加坡馬來人聯盟」(1926-1937)創辦人,致力於提升馬來人地位。一九八一年,五千戶居住於此的馬來人遭迫遷,以建設政府組屋和泛島高速公路。自此,這一帶作為新加坡馬來人身份認同的象徵物,或許就只剩友諾士地鐵站那仿馬來式建築風格的屋頂,以及建於六○年代的芽籠士乃巴剎(pasar,市集之意),本書偶有提起的地點。

再往東,地鐵將在丹那美拉(Tanah Merah)站一分為二,往北可到巴西立(Pasir Ris),對岸就是曾因花崗岩聞名的烏敏島(馬來語ubin即花崗岩之意)。如今島上人口約百人,那是城市居民尋找境內「最後甘榜」的世外桃源。在〈過夜〉中,小時候住在烏敏島的法麗莎,最早的記憶全是海,還有「被公雞吵醒的經驗,雨打在鋅板屋頂上的聲音,還有蚊香輕煙繚繞的夜晚。」

若在丹那美拉轉換站搭乘另一條繼續往東的列車,你會抵達終點站——美輪美奐的樟宜國際機場,新加坡引以為傲的世界窗口。機場的另一頭,則是低調的樟宜監獄,已有八十餘年歷史。二戰期間,這裡是日軍收押英軍戰俘的地方。獨立後,這裡是李光耀政府囚禁政治犯的扣留所。

對許多遭無審訊拘留的左翼人士而言,「樟宜」並非光鮮亮麗的機場,而是囚禁自由和正義的監獄高牆。如今,這裡是死刑犯最後的人間印象。週五天亮前是執行絞刑的時間。這時,一些社運人士和死刑犯家人會聚集在監獄外點起燭光,為即將上絞刑台的囚犯祈福——他們絕大多數是因毒品入罪,而非殺人搶劫。在〈送行〉中,監獄官達蘭原本要接下執刑者的棒子,他學習如何正確準備能瞬間斃命的繩索,他看見那通往死亡的活板門按鈕。「如此巨大的黑暗力量。只有那些被刻意蒙蔽雙眼的人,才有辦法駕馭。」

你終於抵達終點站。

無家的馬來人

「許多年前,當新加坡還只是個漁村,我們的先輩來到這裡尋找更好的生活。一九六五年,經歷過共產主義和種族衝突,我們被迫使獨立。突然間,我們只能靠自己。不過,我們努力不懈,從頭開始打造現代新加坡。」

新加坡城市地景的變化之快,讓人應接不暇。「從漁村到大都會」的論述是不少人朗朗上口的標準「新加坡故事」,可見新加坡「從第三世界到第一世界」傲人表現背後的主流發展敘事邏輯:一、移民是新加坡歷史的起點(即在殖民者和華人移民到達以前似乎未有人居住);二、新加坡在一九六五年被迫脫離馬來西亞獨立,其中共產主義和馬來西亞種族政治的威脅是重要因素;三、獨立後經過人民行動黨的努力,小漁村才「成功」晉升為國際大都會。

「新加坡故事」和「從第三世界到第一世界」正是新加坡建國總理李光耀的回憶錄書名,而以上這段標準新加坡故事,正是其兒子李顯龍接棒不久後,於二○○六年國慶日獻辭中的總結。

《馬來素描》裡的形形色色人物,正是在如此發展敘事中被消音的一群——佔總人口百分之十五的少數族群。他們彷彿是獨立前未曾存在的土著,獨立後總跟不上發展步伐的「落後」族群。例如〈團聚〉裡的丈夫瑪吉,曾是新加坡第一所馬來語中學的理科高材生。在反殖民浪潮高漲之時,政府宣佈馬來學校文憑和劍橋文憑同等。當時的教育部長說:那是殖民教育在新加坡消亡的明確標誌。然而新馬分家後,英語成為發展現代社會的利器,瑪吉的文憑一夜間失去價值,後來成為電工和計程車司機。

《馬來素描》揭露新加坡在英才治理、多元文化主義、世俗主義等現代性話語下衍生的種種問題,而馬來人的「落後性」被視為許多社會問題的源頭。例如〈犧牲〉那位因愛吸毒而坐牢的蘇海麗,〈於事無補〉那位未婚先孕的少女,〈淨身〉那具因性病死亡的屍體,還有〈證據〉裡頭因懷疑涉嫌極端恐怖主義活動而被拘留的丈夫等。

主流敘事也經常將新加坡的脆弱性放大,講述世俗彈丸小國被包圍在馬來西亞和印尼兩大穆斯林國家之間,何其惶恐。〈皈依者〉那位因婚姻改信伊斯蘭教的華人軍官賈森,婚後不知何故被調職降級。國家戰略考量下,馬來穆斯林容易成為懷疑對象,被排除在軍事高層職之外。

生長於家國,卻漸漸成了無家者,是新加坡馬來人面對的困境。家的印象,停留在甘榜遭迫遷的記憶,以及民間傳說的代代相傳。家的追求,使他們如同小說中的許多壓抑角色,努力「像華人一樣」的工程師和醫生。家的渴望,也把他們帶到了長堤對岸的「第三世界」,那個還有鄉村和馬來王室的鄰國,那個馬來人佔多數(還享有特權)的國家,那個不需擔心清真問題的穆斯林國家。

文學的政治性

出生於一九七七年的青年作家亞非言,除了是新加坡著名雙語詩人、小說家、劇作家,也是新加坡政府眼中的「異議分子」。二○一九年,時任教育部長王乙康在國會唸出亞非言在二十一歲創作的〈新加坡你不是我的國家〉(Singapore You Are Not My Country)詩作段落,來「證明」亞非言對國家不忠。當時,新加坡Yale-NUS大學取消一門由亞非言講授的課程「新加坡的異議與抵抗」,而引起廣泛討論。二○二○年疫情下的新加坡大選,亞非言是否「愛新加坡」竟成為競選期間執政黨和反對黨隔空爭論的焦點。有趣的是,在講求高效務實菁英主義的新加坡,這或是文學作家首次被如此「認真對待」。

或許,在東南亞談去政治的「純文學」是奢侈的。馬來文學自然有其議政和批評的傳統。十九世紀初期,作為殖民地翻譯官的現代文學之父「文西阿都拉」(Munshi Abdullah),從新加坡出訪吉蘭丹後寫了《吉蘭丹遊記》,嚴厲批評統治者拉惹(Raja,國王之意)才是人民貧窮的源頭,認為馬來封建制度阻礙馬來人的心智和社會發展。一個世紀之後,戰後第三世界反殖運動蓬勃,一群左翼作家和知識分子組成「五十年代作家行列」(Angkatan Sasterawan 1950),高舉「藝術為社會」的旗幟,發揚左翼反殖民族主義精神。

若說亞非言的書寫實踐繼承自上世紀馬來知識分子傳統,並不誇張。他的作品皆有高度社會關懷和歷史意識,這本極短篇《馬來素描》是取名自英國殖民官員、曾任海峽殖民地總督的瑞天咸(Frank Swettenham)同名作品。瑞天咸觀察馬來人的生活習俗、信仰和迷信,描寫殖民地馬來亞的地景面貌和土地上的人們。不同的是,殖民者東方主義眼光下的馬來人是書寫物件,是客體;而亞非言筆下的馬來人,則是各個尋找聲音的活生生主體。

亞非言的議題關懷也展現在他的劇場作品中,例如描寫宗教問題和母女關係的馬來語劇作《Nadirah》,講述幾位不同族群的中學生朋友如何一起面對敏感種族課題的《Parah》,挖掘新加坡同志群體生活的《亞洲男孩三部曲》(Asian Boys Trilogy),新作《Merdeka獨立》則深刻探討新加坡殖民性的歷史成因和當代問題。

值得注意的是,這些作品雖強調馬來人身份認同和困境,但亞非言從「邊緣馬來性」(marginal Malayness)的角度出發,並不僅在於控訴主流對弱勢群體的不公,反而更意在拆解狹隘的「馬來人」身份定義(例如在當今馬來西亞,「馬來性」是用來排外的武器)。如此一來,這些作品開創更具包容性的「馬來人」定義和面貌,在反思殖民遺緒的同時,也拒絕當代保守馬來民族主義。

書寫.翻譯.想像

 若讀者堅信政治符號強烈的作品必定以美學為代價,亞非言作品最有力的地方或許就在於擊碎兩者之間的隱形藩籬。

這一本速寫/素描作品以極短篇的方式完成,像是呼應著新加坡的地理面積和生活步伐。作家彷彿帶著一台照相機,在新加坡街頭拍下了日常瞬間,潛入組屋區裡的生活片刻,駐足,按下快門鍵,為讀者放送各種趨近的、逃離的、扭曲的、溫柔的、痛苦的生活觀察和想像。例如書中以地名為篇章的極短作品,以數段文字描寫定格畫面,卻也如精靈般自由進入人們的思與言。

《馬來素描》英文版收錄了作者友人伊斯里扎(Isrizal)的序言。文中透露亞非言創作這些馬來素描時寄宿在他住所,加上友人伴侶三人總是日夜分享故事。或許可以說,《馬來素描》是在共同創作氛圍下完成的。伊斯里扎是新加坡低調的社運分子兼獨立賣書人。文中他聯想起早年的馬來寫作和出版圈子,那時作家同好們聚在一起相互作伴,創作出各式各樣的作品,為廣大社會民眾發聲。當代作家們的寫作目的和方式早已變化,寫作也更趨向個人世界。然而,從構思、創作、出版、發行到被閱讀,寫作總是群體行為,無法獨立完成。翻譯這不太受重視的一環,也在群體行為裡發揮它的作用。

台灣出版界的翻譯文學多來自歐美和日本,東南亞則少之又少。馬來世界文學作品的台灣中譯本,印象中有印尼作家普拉姆迪亞(Pramoedya Ananta Toer)和艾卡.庫尼亞文(Eka Kurniawan)的作品,馬來西亞華人英語作家林玉玲的回憶錄、歐大旭和陳團英的小說,還有菲律賓作家卡洛斯.卜婁杉(Carlos Bulosan)的《老爸的笑聲》。新加坡和馬來西亞華人/華文作家的作品經常在台灣出版,但新加坡非華文作品的翻譯,卻幾乎沒有。

作為一個曾在新加坡求學的馬來西亞華人,將新加坡馬來裔小說家以英語書寫為主(原書有不少未翻譯的馬來詞彙)的文學作品譯成中文在台灣出版,我無可避免地意識到,這當中牽涉多層次的語言政治和翻譯機制等問題。這自然不是一個因市場需求或學院機制而自然發生的過程,若非這個「寫作群體」之間的共同關懷和相互信任,《馬來素描》的中譯本不會在這個時候和讀者見面。

這裡必須感謝促成此書翻譯的蔡秀敏,負責編務大小事和校對的吳庭寬,協助校訂文字的姐姐蘇芸若,細心回答我問題的亞非言,為此書設計封面的印尼藝術家Bodhi IA,編輯校對的歐陽瑩,以及出版此書的四方文創。值得一提的是,和亞非言討論他的中文名字時,他選擇了以「亞洲」、「非洲」和「言說」組成的「亞非言」,象徵第三世界連結。也許可以說,這本書的翻譯亦是在此精神下完成的。

此書翻譯始於二○一九年九月,我剛搬到南半球的澳洲首都坎培拉開始新工作,每晚下班後回家翻譯半篇到一篇小說。翻譯過程偶爾因工作而暫停,真正卯足全力是在新冠肺炎疫情爆發期間,因學校封鎖而必須天天在家工作之時。翻譯過程雖時有困難,但總從亞非言的小說獲得樂趣、知識和觸動,那或是疫情下抵抗隔離和孤絕的一種方式吧。

[1] 南洋大學是一九五○年代由當地華人社會籌建而成的華文大學,首任校長為林語堂。一九八○年,政府關閉南大,將之與新加坡大學合併,成為如今的新加坡國立大學。新加坡華校生和南大生總被認為英語掌握不佳,畢業後求職管道不多,在社會上普遍受到歧視。後來,政府在南大原校址上建了南洋理工學院,也就是如今的南洋理工大學。